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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痴缠

一点猩红在他唇上跳跃。

他笑时,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情绪色彩。

又恢复成为从前那个旁观者的姿态,任凭她在他面前换男友如换衣,他始终一副淡漠态度,无动于衷。

没有正常人七情六欲的混蛋。

程宴北轻慢地动了下唇,似笑非笑的。最后看了眼满面惊恼的她,就转身离开了。

好像他只是这么跟路边遇到的女人,随意地借了个火。

原地只留下缕未散尽的烟气,滤着凉薄的夜风。

他刚凑身过来点烟时,怀兮能捕捉到一缕很清淡,很清淡的男士香水味道。檀木混着橘皮,又像柚木。

如同昨晚,萦萦绕绕地包围住她。

却也和昨晚不同。

明显多了丝女香的味道——与谁交颈厮磨留下的罪证。

怀兮还没从他刚才那个突如其来,以烟点烟的动作中回过神,就见他直往左前方拐角处停车坪的方向去了。

不知是什么牵动,她突然鬼使神差地出声。

“喂——程宴北。”

声音不大不小,因为抽过烟,带着些许沙哑。

五年后,头一回当着他的面喊了他的名字,却一点儿也不够淡然体面。

程宴北闻声,顿了顿脚步,回头。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暴露在一侧路灯下,熟悉的眉目轮廓,眼神却是比之从前,无比陌生的淡漠。

好像她真的是个路过借了个火的陌生人。

他站在她前方五米开外左右的位置。不远不近的。

在一起的那五年,分开后的这五年,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好像才头一次被丈量得如此清晰。

他掸了掸烟灰,站定了。一手落在长裤口袋,身形被昏昧的灯光拉得颀长。

就这么看着她。

怀兮还算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你不会以为,我这次真的是在玩儿吧?”

她一双清澈的眼睛,直望着他,迈开纤长的腿,不急不缓走下二级台阶。

站定在他面前,仰头,对上他的眼睛。

“别自大了,”她轻笑着,“难道你还觉得,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是为了让你不舒服吗?”

程宴北垂下视线。

“就算我知道你们认识,我也会跟他在一起,”她笑了笑,“因为你在我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微微一挑眉。像是来了兴趣。

“而且,这样不是很方便么?”她眸中几分狡黠,“万一以后摆酒席,要弄个什么前男友桌,还不必特意花心思打探到你的联系方式请你过来。”

“——或者,再有昨晚走错房间的那种事儿发生,”

她顿了顿,忽地踮起脚,靠近他耳边,吐气缓缓,“说不定,你可以直接留下来,观摩一下我跟他是怎么做|爱的,再回去教给你的女朋友——就像你当初一步一步,一点一点,教我的一样。”

程宴北轻垂着眼看她,唇畔始终笑容淡淡。

她周身一缕清透的木质香气杂着焦糖的香,带着丝少女成熟蜕变后的乍然性感。

野性浓郁,却不令人生厌。

怀兮与他同样的笑意亦然,脚跟落下的同时,也缓慢收回自己轻嘲带讽的视线。

她扬了扬下巴,最后挑衅地看他一眼,轻快转身——

后脑勺上却突然挨过一个强硬的力道,掐住了她后颈,将她又给狠狠地按了回去。

猝不及防的。

她被他又这么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一个不稳,差点儿摔到他怀中,双臂置于胸前作了防备的姿势。

惶惶一抬头,就对上他冰冷的视线。

“……”

她比从前短了不少的发缭绕在他五指,拂在她娇俏小脸一侧,眼下一颗清透娇妩的泪痣,多了几分与年纪相衬的风情。

变得有些不认识了。

他箍住她的后脑,直接拉近她。迫使她仰起头,还向上踮了踮脚,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

他低睨她,虽在笑,嗓音却是冷冷:“你要跟谁在一起我没意见。”

“……”

他语气依然冷淡,却是轻笑着。

“不用像告诉他一样,特意来告诉我你们上过床。”

“……”

怀兮机械地眨了眨眼,笑容还在嘴角凝着,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他突然就放开了她。

转身就走。

很快,他的背影就消失在路口拐角。

怀兮还未收回迟滞的视线,手机突然震动一下——

黎佳音:【你真要跟你那开赛车的男朋友分手啊?】

她想了一会儿,看了眼空荡荡的街角。将手里的烟捻灭。

【再说。】

立夏晚上喝多了,朦胧中,意识到自己好像在程宴北的车上呆了很久。

都睡了一觉了,他好像还没回来。

车窗半开着,夜风有点凉了。

她下意识去摸身侧车门,想将车窗升上去,一条手臂突然绕过了她身前,一下按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臂。

她以为他要阻止她关窗,挣扎了一下好不容易将车窗升上去。

接着,就被他抱住了。

男人将她紧紧拢在怀,靠在她的身上,好像也醉得不轻,很难受似的。

他身上一股很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却又不像。更像是GUCCI那款罪爱男士,或者爱马仕大地,后调更醇厚。

他捏着她手腕儿的那只手,力道很紧。立夏本来喝了酒就没什么力气,拗不过他,就没管车窗户,无奈地顺着他了,也靠在车座椅里。

头痛欲裂。

她白裙一角被他压到,或是卡在车制动的位置,她不知道。而他又用胸膛压着她,炽热呼吸喷薄在她耳畔,隐隐作痒的。

她有些不舒服,想去拽自己的裙角,手顺着车座椅摸过去,突然发现这不是车前座。

是车后座。

她一般坐在程宴北的车副驾驶的。

是了,他今晚要开车送她和蒋燃回去的。

他没喝酒。

是谁?

立夏还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到了车后座,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手,推开她被压住一半的裙角,灼热的呼吸也循着她的颈,一直蔓延到她后耳廓。

很痒。

他醉的不轻,靠过来亲吻她时,发丝连带着拂过她脖颈。她清醒了一丝的同时,也跟着想起,程宴北是干净利落的圆寸。

男人吻技很好,明显很会取悦女人——知道女人耳垂、后耳廓与脖颈相连的那处位置敏感,便在那一处浅尝辄止地吻她。手下也不闲着,一直将她另一侧的裙摆也拨了开来。

边咬着她耳朵,轻轻叫了一声:“怀兮。”

他有着温柔的嗓音,不若程宴北的声音,总是低沉又冷淡的。

“……”

立夏浑然一愣,清晰地听到了。

“我以前就……喜欢你。”

他又如此呢喃了一句,立夏还没反应,接着,就被他推向了车门。

她浑身绵软着,如何也招架不住。

程宴北是不会这么吻她的。

不会如此热烈。

他呢喃着什么,他以前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她,可惜那时候她是别人的女朋友,等等还有一些床笫之间不三不四的胡话。

他又一把将她双腿捞上座椅,半条腿也支在了座位边沿,分开她,整个人就覆了上来。一遍遍地吻她,从她的耳朵到她的唇,游|移到她裙下。

立夏浑身一颤抖,还不知该存续或是打断,接着,一侧车门就被敲响了。

咚咚咚——

Neptune的申创站在程宴北车前,又敲了两下窗户。

还是没回应。

他以为是自己找错了车,往里张望一下——黑夜成了最佳的防窥膜,什么也看不清。又绕着车屁股走了半圈,去看这辆黑色越野的车牌号。

挂的是港城的牌子。

的确是程宴北的车没错。

正百思不得其解,后座右侧车门突然传来了动静。

他小碎步上前,看到是立夏打开了门,立马打了声招呼:“宴嫂。”

立夏头痛地扶额,一手撑车门,“怎么了?”

申创今晚也跟大部分人一样,被程宴北这个长相清纯的女朋友大得吓人的酒量惊到了。立夏明显醉得不轻,不知思绪是否还清晰,申创观察一下她,问:“燃哥在车上吗?”

如果他没记错,蒋燃那会儿被人扶着上了程宴北的车。

立夏用手揉着太阳穴,跌跌撞撞地下了车。高跟鞋落地,她差点没站稳,申创下意识伸手,不知是扶她还是不扶。

正犹豫,立夏已打开前侧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了。

关门前朝车后座方向扬了下手,示意。

申创立刻了然,绕到车门另一边,打开看到蒋燃就睡在车后座,有点儿衣衫不整。

“……”

申创奇怪地看了眼副驾驶的方向。

立夏靠在车座椅上,呼吸都有点沉重,应该醉得很难受。

她刚从后车座下来的。

申创没来得及多想,一手拉起蒋燃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头,跟立夏知会一声:“那我带着燃哥先走了啊——我们得回赛车场那边,明天6点要训练,我怕他起不来,今晚就不回酒店了。他东西也都在赛车场那边,我打车直接带他过去。”

立夏没说话,睡着了一样。

申创最后看她一眼,三两下扛着蒋燃下了车。

车门一关,立夏也缓缓地睁开了眼。

心跳得很快,有些回不过神。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晚上开始,大家都有了瞒着对方的事,修罗场又升级了

其实作为玩咖,本不应刻意你瞒我瞒,也不应去屡屡揣度试探谁,更不该像蒋燃那样一边打着玩咖的旗号,一边又表现出自私的占有欲

这大概是心照不宣的规矩

但从今晚开始,一切都变质了

这个故事跟我以前写的类型都不太一样,也是第一次尝试这种题材,希望大家多多包涵。如果出现什么交代不清大家看不明白的,是前文bug的话我会修一修,不是的话请耐心,后文都会揭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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